两年,七百三十多个日与夜。

    周昊辰没有一天不思念他的小姑娘,没有一夜不梦见他的小人儿。

    就像秦媗坠崖失踪那三年一样,他每时每刻都在冀盼着她的消息,也每日每夜地在孤独和寂寥的深渊里挣扎。

    唯一不同的是,那时的他总在战场上用最简单暴力的方式,发泄对秦媗的思念。

    而现在,他则是没日没夜地坐在龙案前,用最大的工作量来填满失去暖度的空虚。

    “皇上,快三更了....”福乐看了一下更漏,轻声地提醒正在批奏折的男人,“明天还要接见胡国贡使...”

    “嗯,”被握得笔直的朱砂笔在奏折上标写得飞快,他低着头敷衍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还不累,还不想去那静寂无温的寐g0ng里,也还不想梦见那张甜美得令他心动又心痛的小脸。

    昨天夜上,他梦见了她骑着骏马在绿草山丘上奔驰。

    然后他也策马追在满脸笑意的小姑娘身后,可他一直追、一直追,却只能追在那铃笑的后面,没能追上扣在他心头上的小人儿。

    最后他心里一急,鞭打了骏马一记,却又意外地被马抛了出去。

    那感觉像极了当年他在太武山被胡军追杀坠马时的失坠感,可惜这回,没有那只能拯救他的小手抓住他。

    只有那失控的抛离感将他惊醒。

    在一片沉静得可怕的寐殿里,周昊辰他猛然睁开眼,x口下惊恐的心跳带来了几声惶然的粗喘。

    然后,无尽的孤寂像张不透气的网,将他整个完全罩住,无法呼x1,难以呼救。

    “小乐子,”过了半晌,他才放下手里的笔,“下月初二那天,我们出g0ng去暄王府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自从两年前赵正和赵芯回京后,他便安排了他们住进了大暄王府——和被囚在大暄王府的楚洛轩一同生活。

    现在除了赵正,他已经是没有半个亲人的了。

    “奴才明天便去宣旨。”福乐弯了弯腰,仍旧保持着在七皇子府里跟周昊辰的亲近。

    为了不让褔乐跟他一起熬夜,一身五爪绣龙常服的周昊辰从龙案后站起来,离开了御书房走到了曦和殿。

    夜深寂寂,这个曾经在明庆帝在位期间充满了nV人的后g0ng,早被他把所有人撵走了。

    现下偌大的皇g0ng里,只有一心礼佛的孙太后、褔乐、七从、紫湘、紫湖,以及少数g0ng人。

    侍候周昊辰的日常生活简单,褔乐对这做了廿多年的事,得心应手,很快便侍候好男人洗净更衣上了龙床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