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惊澜闻言一怔:“你说什么？”
玉九偏过头看他:“你忘了吗，之前在白玉居你也用树叶给我吹过曲子，当时你还说教你的那个人跟你说这是用来……用来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。”
他后面的话柳惊澜都听不进去了，他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片段飞速而过，有些模糊的碎片在他脑中越来越清晰。
陆念生最开始出现时，柳扶苍在闭关。后来陆念生被带回去养伤之际，柳扶苍刚好就出来了。
他想起很久以前，柳扶苍与他一起坐在和洛山城最高的地方，对他说:“我刚刚吹的曲子你可要记住了，以后吹给喜欢的人听。”
想起他救陆念生那次，气息奄奄的男子睁开眼看见他，瞳孔里异常的惊讶。还有他当时说的话，当时柳惊澜以为他说的是:“……你是？”，现在想想，他其实说的是:“……是你？”
再想到他从和洛山城叛出那日，柳扶苍对他说:“你不知道这一切究竟多么可笑。”
还有很多个小细节来回穿插，最后在他脑中闪回定格成一个早已呼之欲出的答案。
陆念生，就是柳扶苍。
见柳惊澜不说话，玉九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，让他回过神来。柳惊澜神色复杂地看向他，艰难地开口道:“是……柳扶苍教我以树叶奏乐给喜欢的人听。”
他们都是聪明人，只需要这短短的一句话，玉九已经什么都明白了。
曾经他们以为这个人的出现只是偶然，但他在种种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告诉他们，这个人并没有这么简单。
而如果他真是柳扶苍，那么问题可就不光是泄露情报这么简单了，更为复杂的是他与玉其华的关系。
玉九几乎是立时站起身来道：“不行，我必须马上去找其华，柳扶苍跟着他们去了西境，万一他和喀沙族联合起来使了什么手段，其华他们恐怕就回不来了。”
柳惊澜一把拦住他：“你先别急，依我对柳扶苍的了解，他对喀沙族也是深恶痛绝，断然不会与他们勾结，这件事恐怕他也不知情。更何况岳逐离他们都在，应该不会有事。”
他的话并不能使玉九放下心来，他来回踱了几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，这才道：“好，就算他不会勾结喀沙族，如今之计也必须马上将岳逐离等人叫回来。西境不比中原，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谁也无法预测，如果长期拖下去，我怕会生出不必要的变数。”
这一提议柳惊澜倒是也赞同，他点点头道：“可以，但是让岳逐离回来需要圣上下令，光靠你我做不到，我们还需找人帮忙。”
玉九思索了片刻，说：“我想到一个人，或许他有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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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家庄内。
玉九、柳惊澜及柳牵星三人并行入了正厅，在随从的接引下入了座。
一袭蓝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上位，他的面容因为常年生病而变得枯槁，但五官仍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俊逸。
他朝几人点头致意，和蔼地看向坐在一旁的玉九，不住点头称赞道：“经常听宗明提起‘玉兄’，今日一见，玉公子果然风姿出众，很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。”